【德哈 AU】以父之名
第二十四章
我们若认自己的罪，
神是信实的，是公义的，
必要赦免我们的罪，
洗清我们一切的不义。
约翰一书 1:9
权利更替，江山易主。
波特手工店门前的玻璃窗上挂着个牌子：“店主有私事，今天不营业。”
手工店的店主坐在魔法法庭的听审席上，今天是所有战犯的宣判日。
“Alecto Carrow，七十八条不可饶恕咒语，无死咒，监禁二十年。”
“Bellatrix Lestrange，六百三十六条不可饶恕咒语，五十四条死咒，摄魂怪之吻。”
“Vincent Crabbe，一百二十三条不可饶恕咒语，三条死咒，摄魂怪之吻。”
Harry 坐在 Narcissa Malfoy 身边，随着判决一条一条的落下，女人的身体颤抖得越发厉害。他拍了拍她削瘦的肩膀，Narcissa 眼睛盯着法庭中央站着的 Draco，紧紧握住了 Harry 的手。
“Draco Malfoy，” 金发青年听到自己的名字，转身朝 Narcissa 和 Harry 笑了一下，又面向法官，抬头迎接自己的审判，“一百五十一条不可饶恕咒语，四条死咒，其中一条死咒用于处决 Voldemort，故而不计，“ Narcissa 握着 Harry 的手冰冷地颤抖着，“Neville Longbottom 证明其在小汉格顿战中有着重要贡献，且有自首情节。综上所述，本法庭决定采取减刑。监禁十五年，不得探监，不得保释。”
十五年，到底是太长还是太短。
若是活着，似是太长，若是死了，恐怕又太短。
Narcissa 哇的一声哭了出来，Draco 有些忧色地转过身， Harry 抱着 Narcissa 看着 Draco 点了点头，Draco 眉头舒缓，也点点头，转过身去。
Harry 和 Narcissa 同听审席上的犯人家属一起去了一个小房间门前，等着见那些即将启程去阿兹卡班的囚犯们最后一面。
“Draco Malfoy 的家属，十分钟。” 一个魔法部官员拿着一张纸从房间出来，左顾右盼地在人群中寻找刚刚叫到的犯人家属。
Harry 拥抱了一下 Narcissa，美丽的女人苍白地点点头，转身进了小屋。
十分钟的时间仿佛一瞬，不一会儿那个魔法部的官员便带着满面泪痕的 Narcissa 出来了。
Harry 走到门的一侧，试图在门关上的霎那看见里面的人，他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衣角，刚要张口呼唤，门便砰的一声关上了。
Narcissa 看见旁边等候的 Harry 先是愣了一下，有些揶揄，“对不起，我，我该留些时间给你的，我不知道。”
“没关系，Malfoy 太太。” Harry 摇摇头。
“不应该叫 Malfoy 太太了，叫 Cissy。” Narcissa 拍了拍 Harry 的手。
“是的， Cissy。” Harry 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Draco，他让我告诉你...” Narcissa 有些神秘地看着 Harry，“你知道他要我告诉你什么吗？”
“我知道。” Harry 笑着点点头。
“那你呢？” Narcissa 眼中有着期待。
“我也是。”
“那就好，很好。” Narcissa 拥抱了一下 Harry，随即整理了一下她金色的长发，略扬起头朝走廊的尽处走去。
Harry 依旧守在门口，等着那每一个开门的瞬间有可能给他的希望。
“让一让，好，谢谢...” 熟悉的声音在 Harry 耳畔响起，一个额头上有条闪电疤痕的帅气青年出现在 Harry 面前。
“Neville，你怎么在这里？” Harry 惊讶地问。
黄金男孩冲 Harry 眨了眨眼睛，对守在门口的魔法部官员说：“我要和 Draco Malfoy 谈谈，可是怕他伤害到我，所以我要带着这位朋友 Harry Potter 和我一起去。”
“谢谢你，Longbottom。” Draco 坐在椅子上，一双带着手铐的手搭在面前的桌子上，真诚地看着黄金男孩笑了一下。
“不客气，” Neville 点点头，“要是你们当时逃走就不会这样了，没有人会真的去抓捕你们的！你非要去自首！” 黄金男孩一脸无奈地看着 Draco。
“我杀了人啊，Longbottom。” Draco 看着自己的手，抬眼与面前的 Harry 对视。
“死了的人都死了！可是活着的人怎么办？” Neville 指着坐在 Draco 对面的 Harry，情绪有点激动，“你进去十五年，不能保释，也不能探监，你让他怎么办？”
“Neville，我是个成年人，难道没有 Draco 我会饿死吗？” Harry 没有看 Neville，眼睛依旧盯着面前的金发青年。
黄金男孩一时语塞，转过身去对着自己施了咒，喊道：“随便你们！我现在什么都听不到了！你们慢慢说话吧！”
“Hello，Harry。” 金发青年拖着手铐握住伸过来的手。
“Hello， Draco。” 黑发青年笑了下，手指与面前的人慢慢摩挲着。
“十五年，那是很久的时间吧？” Draco 抬头看了一下小房间的天花板。
“怎么会？我都活了快两个十五年了，” Harry 伸手扶着 Draco 的脸，让他和自己对视，“我觉得人生才刚刚开始，应该很快就过去了。”
“Harry，对不起，” Draco 咬了咬嘴唇，“要你陪我回来自首。”
“后悔了？” Harry 轻轻摸了一下 Draco 的眼角。
“有一点，” Draco 笑了下，“看见你就后悔了。可是，Harry，” 他苦笑了一下摇摇头：“我需要被宽恕，”将手覆上自己的左胸，“在这里把我自己宽恕。”
“那好，” Harry 坚定地说，“我等你回来。”
“Harry，阿兹卡班里有很多摄魂怪。” Draco 声音有些颤抖。
“我们来之前就说好了不是吗？” Harry 笑了下，“即使是摄魂怪之吻，我也会把你领回家，分一半灵魂给你。”
“Harry…” Draco 握紧 Harry 的手。
“Draco，” Harry 牵着 Draco 的手放在自己的左胸上，“你在这里，我还能去哪里？”
掌下有力的跳动透过肋骨撞进 Draco 的心房，他紧紧盯着 Harry 的眼睛，忽然笑了一下：“我让母亲给你带句话，她有没有带到？”
“算是带到了。” Harry 低头笑了。
“我想亲自说一遍。” Draco 同 Harry 的手指紧紧相缠。
“说吧。”
三个词，八个字母，说的死而无憾，说的死心塌地。
所谓十指连心，这样的话被缠在一起的指节把心紧紧连上，别说十五年，就是一百五十年，也要拼了命撑下去。
“Harry，等着我，等着我干干净净的回来见你。” Draco 在 Harry 的左手无名指细细蹭着。
“好。”
那个不知道在哪里的阿兹卡班离伦敦实在是太远了，Harry 只能每个周日把七封信一起发出去，然后再把一次收到的那七封信一封一封地拆开读。
阿兹卡班时刻都会有囚徒疯掉，死去，被摄魂怪误吻，Harry 每天都要从预言家日报的讣告栏里面查名字，再继续等着那下一周的七封来信。
寄去的信讲着外面的琐事，带走说不完的叮咛，每封信开头那句问候再也不是以往的例行公事，而是真正希望的慰藉。
寄来的信讲着里面的异闻，送来道不尽的挂念，每封信结尾那句嘱咐再也不是从前的漫不经心，而是鲜活生命的寄托。
你好吗？
照顾好自己。
Harry 隔几天去看望 Narcissa 一次，陪她说说话，聊聊天，推剪一下草坪，修理一下家里的魔法道具和咒语，维护一下 Malfoy 家在其他地方的庄园和房屋，在 Dobby 的评审下切磋一下谁的厨艺更加无可救药，然后一起总结经验努力在下一个圣诞节不要再烤焦一只可怜的火鸡。
Narcissa 在家呆腻了有时候也来波特手工店看一下柜台，顺便委婉地戳破那些年轻女孩看见店主时候的粉红色泡泡。后来慢慢的就懒得委婉了，直接插着腰让人家姑娘离她儿子远一点。
Harry 偶尔也去看看 Dursley 一家，胖表哥结婚了，生了一对可爱极了的双胞胎，Vernon 姨夫和 Petunia 姨妈一人抱一个，成天不撒手。
Neville Longbottom 和 Ginny Weasley 结婚了，婚礼办的风光无限。新娘那热情的母亲要给 Harry 介绍几个漂亮女孩认识，Harry 笑着拒绝了，说自己已经有伴侣了。
已经成了傲罗办公室主任的黄金男孩推荐他去魔法部工作，Harry 觉得自己的手工店很好，让黄金男孩不要把他往火坑里推。
有人建议他把波特手工店搬到斜角巷去，他说算了，怕有人找不到又要着急。
于是小店又一天一天的开着，店主手艺依旧很好，眉目依旧很养眼，笑得依旧人畜无害。
Harry 书桌前的那一叠信越堆越高，他只好找几个箱子放了起来，一箱三百六十五封信，每一封都有着反复打开又折上的痕迹，慢慢的，Harry 终于开始把新收到的那七封信放在第十五个箱子里了。
十五个寒来暑往，五千四百八十个朝升夕落。
足以让世界天翻地覆，所以，真的很长。
远远不够海枯石烂，所以，也没那么长。
